员工佳作
清明时节,思绪满怀。父亲走了已有六年,我的情绪已经不再那么灰色。从陵园出来的路上,我告诉儿子,大家都来祭拜亲人,就像我们之前看的《寻梦环游记》,我们所理解的是心跳停止的去世,而电影里的终极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,把他忘记,于是,真正地死去。终有一天他在这个大世界,不留痕迹......
如果人的存在只是漫漫时间轴里的一个瞬间,那么爱必定是永恒,是一种记忆,是盛开在未亡人心中的生命之花,可以深刻想念,去永远记得......
你走的那年刚过了65岁生日,高兴的办了老年证,说以后和老孙出去玩有好多地方都可以免票了;你和老孙结婚的时候就答应带她去北京的,说现在是时候了;你说等成西高铁建好了三小时就可以去成都吃火锅了;三月初给你外孙子看完牙,路过肯德基,你答应他下次回来带他去吃的;你说你的鞋坏了让我给你买双新鞋的……
多雨的三月,伤心的三月,无情的三月,此生不愿再回忆的三月。因为在三月九日那天,我失去了你;老孙失去了伴侣,更让你的外孙失去了疼爱他的外公。当我接到老孙的电话说你病危,我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看到昏迷中的你仿佛在熟睡,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你坐轮椅或者是躺在床上的样子,我想这应该就是你病情最严重的结果。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,你就这样撒手而去了。走的那么着急,那么不顾别人的感受,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下,微信上和外孙的戏语竟成了你留给我们最后的声音。
你当了一辈子的工人,没什么远大理想,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鸟,一养就是一辈子。尽管我不愿意承认我的浮躁、粗心、急性子是受你影响,但它却真实存在着;尽管我长大后对你一脸嫌弃,但却不得不承认你确是一个心灵手巧的男人,儿时的手工作业都由你帮我完成,并且让我可以骄傲的在班上展览;你写的一手好字使得我的家庭作业上的家长签字总让你来签;玩儿心重的你不光自己玩,还喜欢逗小孩子,不管你是什么年龄,不管孩子们是什么年龄,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,逗不完的乐;一向黑着脸的你,在我出嫁那天泪流满面……
清明和老孙去祭拜你,纸钱烟雾弥漫,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她一遍一遍得给我讲你离开前一天的事:她说那年三八妇女节你给她买了个包作为礼物;还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搅团;她拉你去集市买菜,你还一脸不高兴的说她买点东西都要拉着你,要是你不在了她怎么办?现在你真的不在了,老孙像是没了主心骨,整个人都活在悲痛中,哪也不想去,什么也不想干,说你伺候她这么多年了,哪怕是落个瘫痪让她伺候上几年也算是尽心了。可你就这么无情的走了,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数不清的遗憾。
现在多想再听听你的唠叨,再闻闻你身上的烟味,再尝尝你亲手做的菜,想让孩子再“欺负”一下你。这么简单的愿望,却永远不可能实现了。
不完美的你及不完美的人生,每每想起,泪如泉涌,让我不断忆起童年时你严肃的面容,而当幻化成一张笑脸,愈来愈温暖时,我却只有刻骨的失落与痛楚在。终极死亡多么悲伤,你大概也想被人永远眷顾记得:不要忘了我,我没有离开......
活着的人,还有时间,有扎实的力量,有滚烫的热情去爱一个人,去深刻想念、去永远记得每一个你爱的人。生死,从来不是局限!
挥泪特写此文以深深怀念我最挚爱的父亲——老宋!
(宋梦南)